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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所以她不哭，不是不想，而是不能。

    顾振华的状态已经很差了，他感觉自己周围特别安静，安静到除了“嗡嗡”的耳鸣外，没有一丝声音。

    眼睛突然一阵模糊，他有些看不清电脑屏幕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片刻后。

    “建国。”他虚弱出声。

    声音突然再次回归，他听到了自己呼唤儿子的声音，仪器的滴滴声，还有几道的啜泣声。

    “爸。”顾建国上前。

    此时的他，眼眶带着浓重的黑眼圈，嘴里出了好几个泡，他已经半个多月没好好休息过了。

    “我眼镜呢？”

    顾建国看着就架在父亲鼻梁上的眼睛，道：“爸，眼镜您戴着呢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顾振华眨了两下眼，发现视线重新变得清晰，便用颤抖的手，再次操作起鼠标。

    顾建国看着老爸瘦弱的侧脸，突然很想和他聊聊天。

    活了四十多年，他生病的这段时间，是他们父子相聚最长的一段时间。

    他是奶奶带大的，小的时候，对自己这个父亲根本没有多余的印象。

    自打他记事起，他的父亲就总不在家，经常性的一整天，两父子甚至都见不到一面。

    就算他生日会这种重要日子，他也没参加过哪怕一次。

    这导致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，他对待这个父亲都是疏离、淡漠的。

    长大后，他得知自己父亲是科学家。

    虽然不知道父亲具体是研究什么的，但那个一直和自己不是很亲近的父亲，悄悄地成了他心里最佩服的人，也成了他心目中的骄傲，他以自己顾振华儿子的身份为荣。

    可这一切，他谁都没告诉。

    表面上，他对待自己的父亲依旧疏离、淡漠。

    但只有他自己清楚，他心里是多么渴望，父亲能参加一次自己的生日宴，去一次自己的家长会。

    再后来，母亲告诉他，父亲其实很爱他，每次深夜父亲下班，都会用胡渣来扎扎他的小脸，然后再去睡觉。

    这让他心里最后的一丝芥蒂也消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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